第二十八章
六个老凶魔皆穿了青长衫,背上各有一个大包裹,手中有一枝已经点燃了的大香,奇形怪状令人莫测⾼深,大香当然不是敬神的,也不像用来召神役鬼的信香。
“哦!原来是你们呀?”柳思收了刀,敌意全消;“你们要⼲甚么?进香找错了庙?”
“放火。”要命阎王拍拍背上的大包裹“鞭炮作坊弄来的鞭炮、焰火、旗花。小子,你不反对吧?毁了这处陷害良善百姓的害人坑,也算是咱们魔道人士,所做的唯一功德,不要阻止我们好不好?拜托啦!”
要命阎王是输得起的人,虽则曾经被柳思戏弄得不亦乐乎,但仍然对他保持敬畏,看过石头山烽火台上,西岳炼气士等六具遗尸之后,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“明火执仗,毕竟不太好吧?”柳思剑眉深锁“事情闹得太大…”
“已经闹得够大了,再大些又何妨?”摄魂骷髅兴⾼采烈:“小老弟,如果怕有损伤你的侠誉,请你离开,杀人放火有咱们这些老魔去顶,让鄢狗官的走狗,在天下各地跑断腿找我们好了。”
“鬼的侠誉,我这一辈子不可能成为一个侠。”柳思笑了“好,各⼲各的,你们请便。”
“谢啦!小子。”
六个人一分,冲向黑沉沉的十余栋连栋的房舍。
“咱们省了不少事。”柳思显然

到轻松:“只要堵住大营门,不许走狗冲出;来一个杀一个,码头上办事的人就可以全安撤走了。”
“该死的!这些老魔真会趁火打劫呢!”月华仙子笑骂:“他们分明没安好心,要把你拖进魔道人物里。摄魂骷髅尤其可恶,他在你⾝后捡死狗捡了好些⽇子了。”
“其实我也不是好东西。”柳思苦笑“我也⼲了一年人人唾骂的⾎腥屠夫生涯,趣兴消失才离开的。老实说,我并不后悔,也没有遗憾,别人怎么说,我不计较,问心无愧,我不在乎世人对我的毁誉。”
“哦!柳兄,好像飞鱼杨波十分尊敬你,你怎么认识这个新近崛起的⽔上大豪?”⽩发郞君问。
“三年多以前,在京师认识的。那时,他是专走运河往来两京的小商贩,拥有三艘货船。在京师的大通桥镇,船被严大国贼的儿子严世蕃一群打手,以船夫闹事为借口,没收了他的船和货,被打得半死,损失了万余两银子货物。那天我恰好在大通桥镇访友,路见不平,运用我的势力,替他讨回公道,迫回船货,张罗一船南货脫手关节,全安把他送出京师,如此而已。”
他不便将曾经在铁⾎锄

团,做了一年杀手的事说出。天下四大权臣称为四大

恶,名义上严嵩⽗子排名第一,但论权势与实力,则陆柄陆提督稳坐第一把

椅。陆柄提督广卫,是皇室的真正亲信权臣。
铁⾎锄

团,是陆柄的人私豢养亲信,也是受天下人唾骂的对象。但真正知道內情的人,却替他们喝采,原因是铁⾎锄

团。从来就没用来对付忠臣义士,甚且保护善类,与严国贼⽗子明合暗分,严国贼⽗子心知肚明,却又无可奈何,暗地里恨之刺骨,想报复也力不从心。
⽩发郞君満腹狐疑,本来打算进一步深⼊探口风,但一声轰然炸爆,情势已不许可迫问了。
火起了,全营沸腾。
长啸震天,一刀两剑堵住了营门。
炸爆声绵绵不绝,火光烛天。
呐喊声与惨号声大作,刺耳的狂笑也惊心动魄。
六个魔道名宿,奔东逐北收买人命。
七八个走狗在火光中向营门冲,营舍已成为火海,火光照得満天通红,七八把刀剑冲势如

,要出营逃走,营內已成了⾎⾁屠场。
柳思钢刀向前一伸,在长啸声中挥刀

向第一个人。
月华仙子紧跟着他,长剑风雷骤发。
⽩发即君不想挥剑与大群走狗拼命,带来了大量的柳叶飞刀,从柳思⾝侧前冲,双手连续发

飞刀,刀到人倒奇准无比,他的飞刀连仰止山庄的金刚,大⽩天也栽在他的飞刀下,晚上真有阎王帖子的威力。
巡缉营失火,码头区谁敢前来救火自讨没趣?这里本来就是

区,失火自己可以解决了。远在江东门的市民,一个个奋兴

狂,巡缉营失火,是大快人心的事。
主要的首脑人物不在营区,好一场惨烈而不精彩的大杀屠。
巡缉营被人杀⼊放火,死了不少走狗的消息,以奇快的速度向外轰传,大快人心。行辕拒绝收容劫后余生的走狗,拨款勒令他们重建巡缉营,人都搭了临时的棚屋在原址暂住,雇了大批的工匠克期重建营舍。
无情剑这位主事人叫苦连天,临时搭建的棚屋,哪有自卫能力?有营舍都挡不住⾼手的袭击,这一来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,人人自危。
不但损失了五艘自己人的运盐船,二十余艘巡逻快船也无一幸免,损失之巨无法估计,走狗们心惊胆跳之余,更是暴跳如雷,愤怒如狂。
柳思曾经在石头山长啸挑战,这次长啸杀人放火当然有他;其他的人也当然是九华剑园的余孽。那八九个鬼怪形的凶手,也当然是以摄魂骷髅为首的凶魔,因为其中一个鬼怪使用魁星笔,一定是老凶魔地府魁星姜胜。
所有的涉嫌人,皆必须搜杀扑灭,以保持巡缉营的威信,也为了永除后思。
凶手不会远走⾼飞,毫无疑问仍然躲在南京城內外,必定仍在作不断袭击的打算,双方势将发生决定

的你死我活龙争虎门。
损失最惨重的一方,如果实力仍在,复仇的念头最切,行动也最积极。
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。
当巡缉营受到致命袭击的同时,石坝后街五福客栈客院的屋顶,有三个黑影分三方潜伏,伏在瓦栊中俊伺雀的猫,等侯接应楼上客房活动的人。
活动的人如果得手,必定会启窗发出信号。
目标的窗口,早已安放了一具

放移神香的精巧铜管,风往窗內吹,移神香散布客房,万无一失。
不但柳思的宙下放置了铜管,⽩发郞君的窗下也放置了一具。
放置的人,却不知⽩发郞君

本不在房中。
眼看三更居临,两人的房中仍然毫无动静。
⽩发郞君的房中没有灯光,柳思的房中灯光依旧明亮。
一个黑影等得心中不耐,悄然移至唯我天君伺伏的瓦面。无声无息在一旁伏下,先伸头出檐口向下察看片刻,听不到任何声息。
这一边街道的房屋,都是二楼建筑,人躲在瓦面相当危险,一不小心滑落,不摔得骨折⾁开才是怪事。
两人将头伸出檐口,险象横生。
“江南双娇怎么还不进去?”黑影向唯我天君附耳低声说“靠不靠得住呀!罗兄。”
“你说靠不靠得住,是什么意思?”唯我天君语气不悦,他

到自尊受到伤害。
“我是说,你的移神香。”那人不在乎他的不悦“江南双娇也不一定靠得住,说不定得人钱财,不与人消灾,心中害怕,挟了订金远走⾼飞。罗兄,五百两银子订金,可以快活一年半载,何必再冒风险?”
“废话!江南双娇口碑不差,信用可靠,五百两银子在她们眼中,算得了甚么?而且,她们也不是胆小鬼。告诉你,她们并不寄望在我的移神香上。”
“哦!你的意思…”
“她们另有

人心智的物药,更对她们的媚术有信心,我猜,她们一定不信任我的移神香,要凭她们的手段进行

人大计。天⾊还早,你急什么?”
“已经三更天了,罗兄。”那人冷笑:“说好了二更正动手,过了半个更次啦!”
“她们如果不信任我的移神香,就得按照她们的规矩进行,三更才是她们动手的时刻,不要急好不好?我对她们有信心,柳小狗与东门小辈都是

贼,江南双娇即使不用任何物药,凭⾊相也可应付裕如。客店中住了不少粉头,以女人面目活动万无一失,放心啦!”
“我就是不放心。”
“你…”“我要下去看看。”那人语气坚决:“你们用金钱和美⾊引

,似乎都失败了,必须用我作武力威

,你不反对吧?”
“可是…”
“怕我下去误事?哼!罗兄,可知你自己也对自己的移神香没有信心,难怪江南双娇要用她们的手法进行。”

将法对付心⾼气傲的人,十分管用。
那人的意思,明⽩表示移神香没有用处,唯我天君怎受得了?人争一口气,佛争一炉香,不由气往上冲。
“好吧!你下去好了。”唯我天君一冒火,不再劝阻“江南双娇一翻脸,你最好有摆平这件事的准备,那两个娇妇发起威来,是相当可怕的。”
“我如果能把柳小狗擒住,她们敢吭声?哼!我吊客李金生发起咸来,比她们还要可怕。”
这种建有裳檐的楼房,⾼来⾼去轻功⾼明的人,上下并不难,檐与檐之间,⾼度仅丈余而已。
裳檐的端顶便是窗,跳落裳檐跨两步便可到达窗下,不需用飞爪百练索相助,有些人甚至可以內飘直达窗下。
吊客李金山轻功当然⾼明,江湖声望和地位,都比唯我天君⾼,是巡缉营花重金请来,专门对付柳思的几个⾼手之一,以往

本没听说过柳不思这号人物,因此对唯我天君事事小心的胆小作风不以为然。
无声无息飘落窗下,先倾听片刻,移开

放移神香的铜管,这才贴窗侧用一只眼睛向房內观察。窗户是大开的,随时皆可窜⼊房中。
没错,房內有灯火,圆桌上有酒菜,桌旁有一个人伏桌而睡,是男人,至于是不是柳思,必须看到面孔才能断定,梳了发髻,穿了男装,错不了。

上蚊帐是挂起的,

上没有人。
没看到女人,显然江南双娇还没进来。
妙极了,一定是被移神香制住啦!不可能有人喝酒进食半途伏桌觉睡,当然是半途出了意外。
贪功心切,不再向屋上的唯我天君发信号示意,一长⾝,轻灵地跳窗而⼊。
这瞬间,灯火摇摇。
“乒乓!”
一只酒杯突然从桌上跌落,跌落楼板上仍然破了。
吊客李金山不是胆小鬼,他的绰号就是神,也就是岁之凶神,与丧门一样同属凶星,谁碰上了谁倒楣,主管疾病哀泣丧事,是神却带有浓浓的鬼意。
酒杯该是被睡着了的人,⾝躯移动而碰落的,事属平常,他一点也不害怕。
“啪砰!”⾝后响声震耳,却吓了他一跳。
骇然转⾝,剑已在手。撑起的明窗,怎么可能自行放落的?幸好是窗落,也不⾜怪,他心中一定,暗笑自己疑神疑鬼。
灯火摇曳,光度突然转暗。
他再次转⾝,-又是一惊。
灯火没结蕊,摇曳的火焰却拉长,光线便转绿,难怪光度渐暗。
“咻…”居然传出隐隐风声。
他沉不住气了,⽑骨悚然的

觉震撼着他、
壁角,暗影上升、涨大,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片刻间升起九个披头散发,长袍委地,抬⾼双手大袖摇曳,看不见面孔,⾼仅两尺的鬼物。
灯火已拉长至三寸,细长的绿⾊火焰仍在不断动扭。満室幽光,景物依稀难辩,火焰因扭曲闪动,而引起各种家具的

影也在闪动,像各种鬼物晃动摇曳。

风流转时快时慢,发出各种缓急不定的诡异声音。
九个鬼物在移动了,双脚似乎不动,在楼板上飘滑,时左时右,时进时退,时转时舞…
他想动,手脚不听指挥;他想叫喊,咽喉似乎被甚么东西卡住了。
浑⾝


汗⽑直竖。寒气起自脊梁。
九个鬼物渐舞渐近,枯草似的散发飞扬,有两个鬼物已到他面前,伸手可及,猛地抬头露出可怖的狰狞鬼面孔,小鬼眼中有绿⾊的火焰暴

。
他胆裂魂飞,想跑又腿双动不了,像中了定⾝法,心中却是清明的,眼中可以看到各种景物,包括可以看清九个两尺⾼鬼物的面孔,更可看清鬼物露出的两排⽩森森的尖利牙齿。
“天啊…这…这是…”他心中狂叫,口中却发不出,声音。
“吱呀…”
三个小鬼物,怪口中突然发出可伯的声音,双手箕张,鹰爪似的鬼手伸出袖口向他威示;鬼眼中绿焰怒张。“不要…”他心中狂叫。“砰!”手中剑跌落。
三个小鬼物向上一跳,六只小鬼爪向他的面孔集中猛抓,爪一触面孔,他惊怖地一扭脸,便失去知觉,摇摇晃晃向后倒。

后闪出一名侍女,挟住他塞⼊

底,没收了剑,重新躲⼊

后。
房中灯光复明。一切恢复原状。伏在桌上的人安睡如故,甚么事也不曾发生。连明窗也撑开了,没发出任何声息,
来一个捉一个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
只要进⼊房中的人,有片刻的迟疑,便可以看到异象,心中有鬼的人一定可以看到鬼。
月华仙子⾝边,还剩下两个仆妇,两位侍女,都是可以驱神役鬼的行家。扮鬼装伏在桌上的人,是一位仆妇,侍女躲在

后,捉了人便往

底塞;
监视⽩发郞君宙口的同伴,悄然过来了。
“罗兄,李老哥下去了老半天,怎么毫无声息?”同伴惊疑不安附耳低问:“恐怕出了意外呢!”
“确是奇怪。”唯我天君也有点心中发慌;”他的确跳窗进去了,没听到任何动静呢!”
“一定出了意外。”同伴肯定地说。
“也许江南双娇到了。”
“那就应该出来呀!”
“也许她们嫌⿇烦,从楼下走了。”
“那也应该向窗外发信号,对不对?她们走了,把咱们留在这里等天亮?”
“这…”“你何不下去看看?”
“孙兄,你和李兄是主将。”唯我天君

似鬼,怎肯下去冒险?
“你…”“我只负责带你们来,在屋上相机策应江南双娇。”唯我天君理直气壮“无情剑颜老兄花重金请你们来,你们要我打先锋?”
“他娘的!怕死鬼。”孙老兄不屑地说:“好,我下去。”
向下飘落轻如鸿⽑,孙老兄的轻功值得骄傲。
唯我天君伸头下望,目送孙老兄的⾝影穿窗而⼊。
久久,故事重演,没有任何声息传出,像是泥牛⼊海无影无踪。
唯我天君心中一寒,悚然地溜之大吉。
女人在江湖闯

,有时候比男人更⼲得有声有⾊,但人数毕竟不多,各方面的成就并不太⾼,鬼域江湖,毕竞是男人的天下,女人需要付出的代价,也实在太⾼了,⾼得让大多数女人付不起。
目下享誉江湖的三女杰,她们是以年轻貌美,武功超绝,家世⾼人一等的优厚条件,而成为女強人的,得到了她们努力得来的尊荣。
月华仙子也是女強人,她以強者的面目.专向各方豪強挑衅,向強权敲诈勒索,手段不正当,不但引起公愤,也引起強权的仇视,因此她这个女強人的形象就不佳,被看成

魔外道的小妖巫。江南双娇又是另一种人,虽则同样以不正当的手段牟利,也同样被看成女強人,但评价就低多了。
因为她们利用年轻貌美的本钱,以⾊相来达到牟利的目标,也树立自己的江湖威望,全心力花在追求名利上争取地位。
天还没亮,她俩便悠然醒来。
桌上酒菜仍在,残看剩酒还不曾败腐,唯一破了的是一只酒杯,室中酒菜香气残留不去。
一灯萦然,満室幽光。
大娇叫

芬,多年来

満江南.谁也不知道她们姓甚么?其名又是甚么?到底是不是姐妹?
她们的轻功、武功、

劝,倒是极为出⾊。

芬首先醒来,吃了一惊。
“芳妹,醒一醒,我们怎么啦?”
她推醒

芳,慌

地滑下

。
她们的⾐裙,撕散了一地,断了饰带的⾁红⾊绣花

围子,放在舂凳上一半悬及楼板。
两人都⾚条条一丝挂不,椒

怒突细

丰

一览无遗,发

钗横残脂仍在,灯光下⾁

万分

人情

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

上还有一个人,同样⾚条条的柳思,睡得正香甜,健壮的⾝材肌骨匀称,像一头刮掉⽑的大豹,与一般练武有成的武林人虎背熊

不同。也没有愤起如山的死肌⾁,似乎只要一碰触。就会弹跳而起的矫捷反应。是女人们梦寐以求的最佳理想⾝材。
“我们反而上当了。”

芳完全清醒了:“我得想想昨晚所发生的事。我们扮神女进房…”
“他⾊


地抱住了我,我要带他走…”

芬接口“然后…然后…”
然后,以后的事她们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。
“这家伙存心整我们。”

芳几乎要跳起来,猛地一手扣住柳思的咽喉,纤指疾点柳思的鸠尾大⽳。
骤变倏生,还弄不清变化是如何发生的,已被扣住手腕掀翻在

上,巨掌在

人的丰

上.叭叭叭叭发出-连串爆响。
“哎…哎唷…”

芳狂叫挣扎,像蛇一样动扭,但手被扭转反

在背上,

脊也被柳思的膝益所

车,成了被大石头

背的蛇,精采绝伦。

芬惊恐地重新上

,拼命向柳思的头、背、

掌劈、指戳、抓扣、推拉…像在向一具铁铸的神像攻击,掌指反而被反震得又痛又⿇。
“砰!”

芬也被掀翻了。
两个裸女被

在一起,一上一下叠放,巨掌毫不留情地上落,在细⽪⽩⾁上不轻不重地痛击,羊脂⽩⽟似的肌肤,留一个个掌痕。
“不…不要打了…”两女同声求饶,受不了啦!
“你们要的。”柳思仍不停止拍打,语气凶狠“你们想谋杀客嫖谋财害命,把你们打个半死,再报官押你们上公堂、绝不轻饶。”
跳下

,找到两女的

带,四马倒攒蹄将两女分别捆妥,毫无怜香惜⽟的风度。
将人丢在

下,他捡了一条破裙,撕成条状绞成布带,在手中

得呼呼怪响。
“我是南京赵大爷的同好,喜

特殊的怪异的女人,显然你们两个女人。就是特殊的怪异的好货⾊,我要好好地享受你们,让彼此皆可回味。”——
小勤鼠书巢扫校
m.LaOHuXS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