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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8章 呼之欲出
 “好了,这些事以后再说。”对⽩绮歌片刻失神浑然不觉,易宸璟拧紧眉头坐到边,深邃目光投向熊熊燃烧的炭火,“昨晚那荷包就是你从后殿找到的?与太子私通的妃嫔是锦昭仪?”

 ⽩绮歌收回神思,深深了口气:“是。”

 当初易宸璟让她去后殿探寻就是为了查明与太子私通嫔妃是谁,结果有了,⽩绮歌却⾼兴不起来。

 论及宮中待她温和之人,敬妃当排在第一位,其次是素鄢,再次便是锦昭仪姜锦簇。有弟弟的未婚常思忆在中间,锦昭仪待她可以说是倍加关照,像昨天那种宴席本来她是没可能前往的,若不是锦昭仪惦念她想帮她抬⾼地位,也不会有受邀同往的机会。

 那样竭尽全力照顾她的人,怎么可以亲手毁掉?

 ⽩绮歌很清楚与太子私通是什么样的重罪,一旦事情曝光,锦昭仪不但命不保,可能还会连累整个姜家,更别说是名誉了。

 “这件事你能放弃吗?”⽩绮歌忽地开口,虽是问句可语气毫无商量余地,“现在已经没有证据证明私通的嫔妃就是锦昭仪,人证的话,我绝对不会出面。只要你肯放弃,我愿意用其他方式弥补你的损失,不管是太子还是太子妃又或是左丞相,总有其他纰漏之处。”

 “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放弃。”易宸璟満不在乎地答道,“锦昭仪于素鄢有恩,又是对娘亲十分恭敬的人之一,想要扳倒太子光凭私通之罪还不够,为了这点⽪⽑之利害了她自是不值得。”

 “我倒忘了锦昭仪和素鄢姐姐的关系。”⽩绮歌自嘲苦笑,心里一丝异样闪过。

 素鄢素娆姐妹二人⼊敛尘轩一年多却始终与易宸璟无夫之实,源头在于易宸璟对红绡的专一忠诚,原本⽩绮歌以为他并不在乎那姐妹二人,可最近经历的许多事情来看,他其实很在乎也很关心她们,用仅属于他,仅属于易宸璟的方式。

 “有时候觉得,你这人倒也不是罪大恶极。”

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易宸璟一愣,侧过头似是十分惊讶:“以前在你眼里我就是罪大恶极的?”

 “无恶不作,无至极。”⽩绮歌点头肯定。

 能狠下心毁了相识女子容貌的男人,能面无表情夺去女人最珍贵之物的男人,能心机重重利用名分上的子步步为营的男人,还不够坏吗?

 却不知为什么,就好像面对易宸暄时那样,⽩绮歌愈发找不到自己去恨他的动力。

 相对无语‮坐静‬半天,易宸璟放弃莫名其妙的对话再次陷⼊沉思,所问之事句句不离昨晚风波,对⽩绮歌⾝体状况只字不提,这让⽩绮歌好不容易在心里给他竖立起来的微末形象轰然崩塌——大概他已经习惯做些令人恩之事来换取信任吧,江山易改禀难移,更何况自己⾝上还背着红绡之死疑案,能得到他真心相待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 “总之现在的形势越来越混,太子那边看起来也不甘平静,你对宮中情况不悉,没事的时候不要随便走动,以免再落人陷阱里。”易宸璟细心掖好被角,看了眼没什么精神的⽩绮歌,犹豫片刻才又说道,“今晚我睡这里。”

 ⽩绮歌一愣。

 “用不着这么听话,我会跟敬妃娘娘说⾝子不适的。”

 “跟娘亲有什么关系?”易宸璟哑然失笑,“你放心好了,我只是想趁夜问你些有关昨晚的事还有图纸的事,别无他想。你先休息,我还要去一趟御书房。”

 易宸璟离开后⽩绮歌把⽟澈叫进屋內,又倔又硬的贴⾝侍女一肚子火气,一连喝了好几杯茶⽔。

 “喝再多⽔也淹不死自己,⼲脆去撞墙好了。”⽩绮歌淡淡瞥了一眼,嘴角噙着笑意。

 “‮姐小‬的酒量我很清楚,长这么大还没见你醉过,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。别看他在外面站了一晚,我心里还是不痛快,天天沉着脸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,怎就今天突然好心起来了?少不得又是他你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知道才这般殷勤讨好。”

 “鬼精鬼灵,就是脑子不往正道上使。”⽩绮歌招招手,⽟澈顺从地坐到边,侧耳细听确定外面无人⽩绮歌才继续低声道,“⽟澈,你去给我打听几个人。首先是素娆,然后是太子妃和谨妃,另外问问太子这人品行如何,切记要问的自然,不能让人起疑心。”

 ⽟澈卸去不満面⾊得意一笑:“哪还用得着‮姐小‬吩咐?这宮里是是非非我早都打听明⽩了。素娆夫人看似年轻喜闹又活泼天真,骨子里却是个骄傲的主儿,心机重得很——殿下在咱们昭国生活十年,随着昭国习惯管敬妃娘娘叫娘亲,素鄢夫人则依着规矩叫敬妃娘娘,偏偏素娆夫人要讨这个亲近,也学着殿下叫娘亲。还有之前…之前五皇子那事,下人们说看见素娆夫人给了那侍女不少金银细软,连锦昭仪送她的一对儿翠⽟耳环也跟着一并送了,又是威又是利的,想来就是这样才得那侍女辜负了‮姐小‬嘱托。”

 心计深浅不在年纪,与贤良宽厚的素鄢相比,素娆的确成许多也聪明许多。从那次⽟澈向其求助而被刻意拖延时起,⽩绮歌就对双八年华的素娆产生了戒心,经过告密事件后更加确定,素娆是不想看她安稳的。

 原因?

 妾争宠自古司空见惯,又何况易宸璟⾝为皇子且有着相当的魅力。

 太子妃尉迟怜蓉与谨妃倒没什么可慨的,就如⽩绮歌昨⽇所见,二人看上去并无过节,背地里却有各自目的,无外乎就是左丞相与右丞相明里暗里的争权夺势波及后宮罢了。

 谈到太子时⽟澈稍稍迟疑了一下,说起话也不似先前那么⼲脆:“太子才华出众卓尔不凡,于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都有极⾼造诣,只是人怠惰些,对朝堂之事从不在意。下人们虽然说不上拥戴他但也没有厌烦情绪,只一点传闻不是太好。”

 “什么传闻?”⽩绮歌来了兴致,眼神愈发专注。

 “太子好像有断袖之癖…”

 贴近⽩绮歌耳边窃窃私语,⽟澈一字一字说得十分清楚,后半句却让⽩绮歌陡然呆愣,不知所措。

 “据说,太子一直在和五皇子争一个叫苏瑾琰的男宠,他们两个都有龙喜好…”

 “不可能。”毫不迟疑,⽩绮歌断然否认,而后扶着⽟澈笑出了声,“怎么什么话都信,多少也要知道哪些是恶意中伤的流言啊。五皇子已经有了戚氏为妾,眼看再过几个月产下皇孙后便可册封为皇子妃,什么断袖之癖、龙之好定是暗中嫉恨的人造谣,这种话听不得。”

 ⽟澈心知⽩绮歌对五皇子好甚浓,当下也不辩解,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,暧昧笑容満含揶揄味道:“‮姐小‬,五皇子待你可是不薄,不是说昨晚⾝而出阻止太子妃的就是五皇子吗?抛开殿下不谈,‮姐小‬你对五皇子可有心意?还有殿下,他最近表现也算是不错,我怎么总觉着‮姐小‬变了心,没有以前那般厌恶他了呢?”

 这是第二个怀疑她对易宸暄情的人了。

 ⽩绮歌笑容蓦地散去,余下边一抹苦涩:“⾝在牢笼中谈什么情?⽟澈,你与我不同,你只要依靠的人不倒就能安稳活下去,而我必须以活下去为前提来保护⽩家,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抛弃一切,包括你所谓的心意。”

 “‮姐小‬不委屈么?”见⽩绮歌黯然,⽟澈也低了声音,目光几缕伤。

 ⼊宮后所见⽩绮歌真真正正摆脫了过去的影子,再不是当年怯懦暗的⽩家三‮姐小‬,将心比心,谁对谁好天和人都在看,⽟澈十分清楚自己能不受欺辱原因何在,是而与⽩绮歌越来越亲近,同时,也越来越难过于她的处处忍耐、舍弃。

 “殿下总是晴不定、时好时坏,‮姐小‬若不是为了⽩家本不需要对他百般迁就让步。⽟澈这话不知当不当说,可憋在心里实在太过沉闷——如果‮姐小‬有选择的自由,我宁愿看‮姐小‬与五皇子双宿双飞,而不是囚于殿下动辄暴侮辱中。”

 ⽩绮歌淡笑低头,看着⾝上盖的厚实披风目不转睛:“你还小,阅历与经验都太少。识人不能只看表面,就如你看到的五皇子和七皇子,你敢拍脯说他们品行和你看见的毫无出⼊吗?五皇子温柔儒雅不假,但他心计之深远超你我想象,我是依赖他、喜他在⾝边的觉,可是我不会,至少目前不会把自己给他。至于易宸璟…红绡公主的事至今真相不明,他有恨有怨我能理解,尽管也气他狠毒‮忍残‬、气他用⽩家来束缚我,每每见到他对素鄢姐姐体贴照顾以及对红绡公主用情至深,那股怨气也就跟着散开了。如今我最想的就是‮开解‬谜题,不管真相如何,总算是对自己、对易宸璟、对⽩家有个代。”

 “‮姐小‬真的这么在意红绡公主的事?”⽟澈一时动猛地站起,不安表情夹杂苦恼,揪着袖口在房內踱了几圈后忽然一跺脚,转⾝面向⽩绮歌时没了往⽇浮躁,认真表情从未见过,“我可以告诉‮姐小‬所知一切,但是万万不能教殿下知道,否则…否则我和‮姐小‬可能真的再回不去昭国了!”  M.laOhU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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